壹点调查|说停就停！济南一培训机构突停课，数千学员遭遇退费难
近期，多位济南市民向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记者反映：“华乒乐动”多家门店发布消息称不再为乐旋学员提供教学服务，剩余课时不能继续使用，也不能退费，陷入维权难题中。
消费者：
课停了钱要不回来
涉及5000多名学员
“孩子在这上了四年课，突然就不让上了，也不退费。”7月31日晚，济南市民韩女士突然收到一条群公告，称自2024年8月1日起，暂时停止对乐旋学员提供服务。同时，“华乒乐动”小程序已无法再正常查询剩余课时。
2023年9月，韩女士花费9000多元给儿子续了100节课，仅上了20节课便遇到了强制停课。“目前还剩80节课没上，折算金额近8000元。”
据悉，2019年，韩女士在位于济南市槐荫区时代商业广场的乐旋乒乓（济南西市场店）花费1000多元给孩子报了暑假班，后期一直续费至今，陆续投入三万余元。
2024年1月，韩女士突然接到通知，乐旋因经营不善，全国突然开始大面积闭店，济南门店也要进行合并。在未出具任何书面说明和签署转让协议的情况下，机构强制将剩余课程转到了乐旋乒乓（连城广场店）并将店名更换为华乒乐动。“以为只是场地和店名更换，因为没影响孩子正常上课，当时也没有在意。”韩女士说。
不过，在她印象里，孩子自从转到新机构后，工作人员几乎每节课都会推销办卡续费。一旦家长表示不再续费，工作人员则会立马改变态度。
记者采访得知，与韩女士类似遭遇的消费者不在少数，他们组建了多个维权群，群内人数相加超过5000人，涉及金额约1500万元。
“大家都是在这上了很多年的老学员，有人还剩二三百节课。”济南市民汪女士表示，该俱乐部教练说公司还拖欠他们工资和社保，对此也无能为力，让其联系乐旋退费。
负责人：
经营不善 无力继续负担
支付教练人力成本可继续上课
8月1日下午，记者就此事采访到了华乒乐动负责人。
“我以前是乐旋济南公司的总经理，后来乐旋出事后，我和三位朋友共同成立了乐动，把济南的所有门店和学员都接了过来。”该负责人介绍，去年年底，在全国范围内大部分乐旋体育连锁培训机构经营异常，涉及严重劳务纠纷、财产纠纷。
为了稳定济南市场，2024年1月16日，济南华乒乐旋体育有限责任公司（以下，简称乐旋）以30万元作为对价，将其济南市场的35家门店全部转让给济南华乒乐动体育有限责任公司（以下，简称华乒乐动），并由华乒乐动承担乐旋所拖欠200多位员工工资、门店租金和6000余名学员后续培训。
此后的半年时间内，华乒乐动共计支付乐旋所拖欠员工工资130余万元、门店和宿舍租金123万元，并完成课程培训120810节课时总计1078.5万元。
在上述负责人看来，济南有成熟的运营模式和学员资源，运营情况好的话，通过后续学员续课的营收可以逐渐扭亏为盈。但随着乐旋闭店在全国范围内所产生的影响越来越大，不少老学员都不再续费，续费率不足10%。
半年时间内，因为既要消化乐旋剩余课程，又要支付华乒乐动人员工资和场地费，在经营不善的情况下，资金链难以维持。而且乐旋也始终未支付30万元，双方经协商后，已于2024年7月15日终止转让合作协议。
“每节课要支付给教练40-50元课时费，如果把学员剩余课时全部消掉，还需要至少一千万元，实在无力再承担了。”上述负责人坦言，目前有1000余位新老学员已在华乒乐动办理续费，为了保证续费学员和公司员工利益，他在相继关闭18家门店后又做出停课的决定。
8月3日下午，记者来到华乒乐动（名辉店），其工作人员代表正在与家长代表沟通解决方案。据华乒乐动出具的《关于济南乐旋遗留学员剩余课时处理方案公示》显示：消费者可以选择按照每节课40元教练成本费或按照剩余课时每节课补60元，所补费用按照课单价100元/节由华乒乐动补充对应课时。
对此，现场家长表示两种处理方式均不能接受。“不敢再交钱了，害怕再跑了。”家长代表李女士表示，不能将两家公司间的利益纠纷转嫁给消费者。
而有些家长则表示可以将剩余课时按照一定比例减扣，比如可以三节课变两节课，在一定期限内全部使用完毕。也有部分家长表示可以接受支付教练课时费，但不能接受40元/节的价格。
律师：
建议走司法途径解决
据了解，乐旋为全国连锁门店，在上海、西安、济南、青岛等地有超300家门店。2024年初，乐旋在全国范围内出现突然闭店情况，不少家长反映面临着退款难、维权难的问题。
记者通过“企查查”平台搜索发现，济南华乒乐旋体育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于2017年11月27日。2024年7月4日，济南市长清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已将其列为经营异常目录，列入原因为未按照《企业信息公示暂行条例》第八条规定的期限公示年度报告。7月22日，该公司已被山东省济南市长清区人民法院列为被执行人，执行标的5925元。此外，该公司还涉及多条司法诉讼和关联风险。
而济南华乒乐动体育有限责任公司则成立于2024年1月12日。
根据消费者反馈，8月2日，记者联系了曾介入此事的济南市历城区体育事业发展中心。“因为济南市历城区有几家门店，近期我们也接收到了大量消费者投诉。”工作人员表示，因为其公司注册地属于济南市长清区，具体应由属地相关部门负责处理。此前曾和企业负责人进行过多次沟通，并未提出有效解决办法。“建议消费者走司法途径进行维权。”
连日来，记者曾多次尝试联系济南市长清区体育事业发展中心，但均处于无人接听状态。
“只要两家公司都同意，就可以停止转让协议，现有证据没法认定属于刑事意义上的诈骗。”北京市京师（济南）律师事务所律师王经纬表示，具体需要司法机关查清乐旋与乐动两家公司之间流水流向、股东关系、实际投资决策等情况后来判定。
王经纬表示，在这次事件中，消费者与华乒乐动之间并没有签订任何协议或持有缴费证明，关键难点在于举证问题。建议消费者可以通过司法途径将两家公司一同起诉，要求其共同承担赔偿责任。
（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客户端 管悦 实习生 赵丹）